楔子 OPQ
片刻,少年睁开了眼睛,拉了拉黑大衣的领子,然后转身走出教堂。
“伏尔加,你还在为这次组织没派你去C国心怀不满吗?这有什么好抱怨。来,喝杯酒,我们高兴高兴,不用出生入死,难道你不觉得是一种幸运吗?”
组织已经通过委托在那里给你安排好了一切手续,具体你可以自己看档案。到了C国,你绝对不能随便暴露身分,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找到一张古老的羊皮卷,我们有确切的情报,那张羊皮卷就在那个城市里。
他找来两个高脚杯,都倒上红酒,然后走到金发男子旁,将其中一个酒杯递过去。
客厅里,一个三十多岁、身材精壮的金发男子透过玻璃窗望着蔚蓝的天空,用低沉的声音问站在酒柜前的一个戴着眼镜、穿着西装的褐发男子。
一直走到古堡最高的地方——钟塔的巨钟阁楼。
米开可笑不出来,他看向窗外,忧虑地说:“希望红心A不要被FBI盯上,不然我们分部就有大麻烦了。”
全知的主,可否告诉我,
组织早先教会他高超的易容术,又让他在唐人街长期生活,暗地里对他进行各种杀手的训练,这一切都表明,组织早就计划着有一天送他到C国去执行任务。
机舱里,红心A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云层,云层尽头是白色的天际。
它们是天主眷顾的灵魂,也是他杀手生涯的见证。
生活中,他个性极端孤僻,宁愿每天在家里读圣经,也不愿意去跟华人交朋友,但他还是不得不跟他们正面接触,因为他要吃饭,要购物。
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你也要把那张地图给带回来。凡是碍事的人,格杀勿论,但是不能高调引起C国警方的注意。组织对你寄予厚望,切记,一切以任务优先!
伏尔加忽然高兴起来,高声笑道:“哈哈哈哈!这不是很有趣吗?就让我来跟那些FBI们好好玩一玩吧。”
宿命是不是要将我带到更靠近天堂的地方?
有一个大个子的白队球员在靠近球门禁区的时候起脚抽射,球射偏了,从铁丝网的漏洞飞了出来。
信封里装着一个护照、一张身分证、一张机票、一张银行卡还有几份证明文件。
落款是三个字母:O—P—Q。
现在,他终于要到C国去了,因为在预料之中,他的内心没有太大的波动。
教堂大门斜对面有一个公园,这时有红、白两队十二个少年,在公园一角落的小型露天足球场里比赛。
庄严而昏暗的圣十字教堂里,一个看起来十五、六岁大的少年,正站在巨大的十字架前。
黑大衣少年头也不转,右手就像赶蚊子那样轻轻一扇,足球碰到他的手后,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,就马上反弹了回去。
看完命令,黑大衣少年面无表情地把东西重新装进信封里,放到身上,然后如一阵微风般不留痕迹地离开了古堡。
翌日早上,照着身分证照片易容过的红心A已经换了另外一副脸孔:瘦削的脸颊、短短的直发、圆圆的鼻头;穿着方面也风格大变,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的衬衫,还有一顶厚厚的皮盖帽,一身行头全是义大利名牌,怎么看都像一个在国外养尊处优的华人小留学生。
其他球员察觉异样,都朝这边聚拢过来。
有一个队员拿起足球检查,随后对其他同伴惊呼:“你们快看!怎么会变成这样?天哪,太不可思议了,这简直是魔法!”
不过,在走之前,他必须找到住在楼下的张老伯,然后把放在阳台上的那十七盆植物托给他照顾。张老伯是个爱养花草之人,相信那些植物在他那里会得到更好的照料。
但是他是个例外,因为他从十二岁起就住在这里。
这时,他走进了唐人街,在这里居住着众多华人移民者和留学生。
红心A。
全知的主,可否告诉我,宿命是不是要将我带到更靠近天堂的地方?
“合理?那个小鬼才那么丁点经验,又没见过世面,只叫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,这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。”伏尔加嗤之以鼻,“该死的,你说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?不就会点小把戏吗?他要是跟老子对着干,老子保证他活不过一小时!”
红心A,这次你要执行的是A级任务,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。任务的期限是一个月。那个护照和身分证就是你需要伪装的身分,你今后就叫“陆影”,你首先乔装打扮成照片上的人,然后明天上午十点坐飞机去C国。
“这个时候,红心A那小子上飞机了吧?”
在门口站定,看看周围,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,他才轻手轻脚地推开散发着霉味的沉重木门,然后关上,朝楼上走去。
几个队员看见了发生在足球上的怪异现象后,下意识地朝铁丝网外边望去。
伏尔加端过杯子,一饮而尽,冷哼一声,道:“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组织要派那个小鬼去执行重要任务,说到杀人,在义大利难道还有人比我伏尔加更专业的吗?”
他眉头一蹙,声音低了下来,“不过有个事情更值得注意,昨天我收到了最新情报,FBI(美国联邦调查局)似乎注意到我们义大利分部的存在,而且好像已经偷偷派人过来监视我们,我们以后想要出境,恐怕就没有那么安全了。”
从中抽出一张黄色的信纸,缓缓打开,上边列印着满满一页义大利文字。
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,黑大衣少年走到一栋古堡式建筑面前。
可是足球并没有飞起,它只是在草地上滚了几圈,而那个踢球的队员却忽然抱起一秒前接触过足球的右脚跌倒在地,哇哇大叫起来。
跟他收到的初级指示中所写的情况一样,写着终极指示的信封就藏在巨钟里边。
这是他在组织里的代号。至于他的真名叫什么,父母到底是谁,他从来都不知道,也许永远也没机会知道。
一只灰鸽子从教堂上端的镀金十字架后边飞起,一个俯冲,转眼不见。
因为球是白队踢出场的,所以接下来的开球权属于红队,一个红队队员冲过来,将落地的足球踢给己方的守门员。
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哥德式别墅。
这从一开始就是组织的刻意安排,他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。
足球的表面居然长满了墨西哥仙人掌般的刺针!
地中海以上。一万两千米高空。
足球以极高的速度,射向刚刚经过附近的黑大衣少年。
“再说,你应该明白,组织了解每一个成员,什么人去执行什么任务,没有人会比组织安排得更加合理。”
唐人街是义大利噪音污染最严重的街道,即使是喜欢热闹的义大利人,都会觉得难以忍受。
“应该已经在路上了。”褐发男子头也不抬,一边说着,一边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。
九月。艳阳高照。义大利的佛劳伦斯城。
三年下来,他熟练地掌握了汉语,无论是听、读、写都驾轻就熟。
米开微微一笑,道:“在义大利确实如此,可是,这次任务的目的地不是在C国吗?在C国,像你我这种身材和面貌都是典型西方风格的家伙,太容易引起当地政府的注意了,我们又不会高级的易容术,去了那里只会被当成外国间谍。
把头伸进去找了一会儿,出来的时候,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厚厚的黑色信封。
米开不以为然一笑,道:“你放心吧,按照规矩,如果红心A在期限内完成不了任务,到时候除了派你接手,不会有别的更合适的人选。”
半小时后,飞机起飞。
少年是义大利人,中等身材、皮肤白晰、头发微鬈,一双幽黑的眼睛平时总是微微眯着,似乎封锁着某种容易失控的精神力量。
他默默地闭着眼睛,右手在身前划了个十字,用纯正的义大利语低声念道:“慈爱的主,请宽恕我沾满罪恶的灵魂,愿你的圣光驱逐我心中的撒旦。阿门!”
那十七盆植物,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。
他是个孤儿,六岁前一直都住在孤儿院里,因为组织里一个老成员偶然发现了他与众不同的能力,所以申请让组织将他收养,经过考验后,组织拿他当种子成员来培养。